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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旗帜摇动过后的一瞬间，随着轰然一响，五处炮口顿时响起震耳欲聋的炮声，连带着炮身也向后移动了一下。火光闪现，一个巨大的炮弹当即奔着闯军的后方而去，但也不过五发，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射程，直接砸向了方才刚下了将台的闯军将领。

    而彼时，他们才刚上了马。

    ……

    数年以后，当高一功在兖州城头下仰望天空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起那个阳光明媚的一天。

    话说，这个世界，有些事情的意义，往往要等到尘埃落定，甚至尘埃落定好多年后才会展现出来。而有些有意义的事情，究竟有多有意义，可能注定到天荒地老都没有一个确切说法的。

    但是，当回到那一天，和煦的春日阳光下，当人头大小，不过几发的炮弹砸到闯军将台上的时候，所造成的直接结果绝对是可以计量清楚的。

    炮弹呼啸而至，方才激励完属下的高一功本人正喝着方才弄了好久的茶水观望着大军的攻势，视线中几个黑点朝着高空袭来，直接贴着他的身子飞去，瞬间便被卷席倒下。而将台下面的将领们可就不太好了——大半的将领亲卫被这炮弹直接洞穿全身，所携带的余威也让其他人有着不小的伤亡。

    真的是在喷血！

    与明军交战多年，高一功可从未见过如此血腥而又恐怖的画面。甚至即便是李自成估计也并未见到，只是听说或是看一眼便转移了目光。但是这次，他们才是真正看到了什么叫血肉模糊。这幅画面，饶是高一功也立即向后退去。

    方才还雄心壮志的闯军将领们，下一刻便已是残肢断臂，甚至有的人被炮弹击中后都不见了骨架。惊恐声，惨叫声，瞬间响起。那些前面冲锋的士卒们绝对想不到这些叫声竟是后方自己人传出来的。

    这些事情，根本就是一瞬间发生并结束的。而讲台下，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回过神并且反应过来的人也屈指可数。那些亲卫们看着如此残忍血腥的画面也是赶忙将自己的将军奋力地向外拉扯。有些人救下了自己的将军，而有些人却看着将军的残肢断臂而无助呆在原地。

    身处将台的高一功在周围人的搀扶下慌忙起身，当即命所有人远离此地。他一副恍惚之态，他已经不糊涂了，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相对而言，城头上的朱凌看到如此画面，倒也只是内心欢呼了一下。他是绝对没有想到闯军今日为了激励士卒，竟会将将台设置的这么近，但若是前几日的距离，火炮便不要想着炮轰对方了。但也只是兴奋了一下，便觉得索然无味。

    毕竟，轰死的也只是几个无名小将罢了，充其量也就是高一功手下的几名将领。对于闯军而言，他们可不缺士卒和将领。只是遗憾的是并没有击中高一功，偏偏让其躲过了这一劫。不过其爆炸效果却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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